吳曉璐

    近日，全國首單投保機構針對上市公司控股股東資金占用代位訴訟案二審判決結果出爐。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判決駁回一審被告的上訴請求，維持原判，即ST摩登控股股東瑞豐集團需向公司歸還占用資金約2.4億元，公司實際控制人、原董事長林某某，原董事、總經理翁某某和原董事、財務總監劉某某分別在100%、70%、10%范圍內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一直以來，資金占用是影響資本市場健康發展的沉疴宿疾。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等利用控制權，長期大額占用上市公司資金，不僅影響公司財務狀況和正常經營，還可能將公司推向退市的深淵，侵害中小投資者的利益，影響資本市場健康發展。

    新“國九條”提出，嚴肅整治財務造假、資金占用等重點領域違法違規行為。該案的終審判決，體現了司法實踐對上市公司大股東資金占用的“零容忍”態度，充分維護了上市公司和中小投資者的利益，也為解決資金占用這一頑疾提供了借鑒，為后續同類案件的審理提供參考，提高違法成本，加大對資金占用違法行為的威懾力，維護資本市場“三公”。

    筆者認為，該案落地具有四方面重要意義：

    首先，“追首惡”，維護上市公司和投資者的利益。本案中，不僅控股股東需歸還占用資金，且指使策劃這一事件的林某某也需承擔100%連帶賠償責任，讓損害上市公司利益的“首惡”付出應有的代價，將對上市公司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產生一定震懾力，遏制資金占用沖動，有助于維護上市公司和投資者利益。

    其次，“打幫兇”，提高上市公司治理水平。董監高是上市公司的管理層、治理層，對上市公司及全體股東負有忠實勤勉義務。新公司法明確公司董監高忠誠勤勉義務的具體內涵，并明確董監高執行職務違反法律、行政法規或者公司章程的規定，給公司造成損失的，應當承擔賠償責任。該案中配合實施資金占用的董事、高管根據各自過錯被判承擔相應比例的連帶賠償責任，精準追責，有助于壓實“關鍵少數”責任，督促董監高履行忠誠勤勉義務，遏制潛在違法違規行為，規范上市公司治理，提高上市公司質量。

    再次，完善立體化追責體系，提高資金占用違法成本。今年4月份，在新一輪退市制度改革中，監管部門將資金占用納入退市情形。該案判決是資金占用民事追責落地的案例，完善了對資金占用行、民、刑立體化追責體系，進一步提高違法成本。

    最后，示范效應顯著，帶動更多資金占用民事賠償案例落地。該案的判決，為人民法院處理此類案件積累了審判經驗，有助于提升案件審判效率，并激勵其他股東提起訴訟。目前，中證中小投資者服務中心已就資金占用事項向法院提起5起股東代位訴訟，另有多起案件正在起訴準備中。此外，隨著代表性案例落地，也將激發更多符合條件（即持股180天且持股比例單獨或合計達1%以上）投資者的積極性，向資金占用的大股東提起訴訟，維護上市公司和自身權益。

    在筆者看來，糾治資金占用、違規擔保等亂象，除了提高違法成本，還需要完善公司治理，強化內外部監督制衡，提高上市公司信披透明度等。4月份，新“國九條”提出，“推動出臺背信損害上市公司利益罪的司法解釋”；7月份，國務院辦公廳轉發中國證監會等部門《關于進一步做好資本市場財務造假綜合懲防工作的意見》提出，“加快出臺上市公司監督管理條例，明確第三方配合造假、資金占用等違規行為的法律責任”。

    未來，隨著相關法律法規的優化完善，上市公司治理水平提升，立體化追責體系不斷完善，違法成本不斷提升，將有效糾治上市公司大股東資金占用亂象，促進資本市場健康發展。